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所谓的“归化”，其实已经变为找人代练游戏账号，重金找枪手替考？那么，即使刷成高级，拿到优异成绩，又怎能获得尊重呢？在此情形下，为中国出战冬奥会，与运动员在商业运作下“转会”又有何区别呢？

如果把国家视为体育俱乐部，那么从商业角度和体育惯例来说，运动员在俱乐部之间被转卖再正常不过，昔日的队友变成明日的对手，怎么替老东家拿到冠军，就怎么替新东家再拿一次。可是，随着中美两个不同文明、不同种族、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陷入高烈度竞争，中美之间的反复横跳空间会越来越小，为横跳者提供便利的人也没有好下场。把国家视为俱乐部固然简化了问题，却也让问题的走向不再可控，今日奖牌榜身的荣耀，就是明天尴尬难堪的起点。万一谷圣加入美国队，参加下一届冬季奥运会，厚重的合订本怕不是要让人啼笑皆非？

话说回来，中国的奥运冠军那么多，哪个不是国家荣耀，那个不比中了卵巢彩票的谷圣更励志？但是谁的待遇又能比谷圣更好呢？金牌在谷圣看来只是简历的一页，是多彩青春的注脚，但在其他冠军看来则是终身奋斗的事业，是年华浇灌的丰碑。

如此厚礼，授予持两端而观望、善投机而敛财者，实为轻贱于华而重外援，且不能唤起丝毫国族认同感——惠是惠不出同胞的。他日，若自外于中国而入外夷，赛场强压中国一头，其决心必坚，此等笑柄必为世代嘲讽。

到头来，死灰复燃的仍然是唯金牌论，仍然是亟需认可、确立自信的功利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