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活动人士在白宫附近举行学生贷款债务减免集会,美国民主党众议员奥马尔也前去参加以表支持。她在演讲中说:“我们在这里是要告诉总统,只要笔一挥,他就可以、应该也必须免除学生贷款债务……我们国家有4500万人背负着学生债务(美媒称是4300万人)……(债务)正拖着他们的后腿。我们必须意识到这不是他们的错。”

然而,不少人认为,全面免除学生债务可能会给美国纳税人带来不应有的负担,比如农民、工人不应对大学生债务负责。人们还称,对那些已经还完学生贷款,以及没有学位的人不公平(我吃过的苦你凭什么不能吃)。有人甚至声称这是滑向了“社会主义”,自己不会对奥马尔以及其他人的学生贷款负责。

拜登为什么不肯免债呢?根据Committee for A Responsible Federal Budget的一份报告估计,如果取消高达1.6万亿美元的联邦学生贷款债务,将在12个月内使通胀率上升0.1至0.5个百分点。对拜登治下陷入高昂通胀的美国而言绝不是好消息。

须知,美国大学的学费很高。美国大学理事会报告称,2020~2021学年,美国州内公立大学平均学杂费为26820美元,州外公立大学平均学杂费为43280美元,全美私立大学平均学杂费为54880美元。其中,顶尖名校学费更贵。2021~2022学年,斯坦福大学学费为55473美元,纽约大学为56500美元,耶鲁大学为59950美元。加上住宿费、书本费和租房的费用等,美国大学生年均开销可能多达7~8万美元。

即便如此,私立大学学费仍在不断上涨。纽约大学涨幅为3.8%,耶鲁大学涨幅为3%,号称“50年来涨幅最低”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增长2.8%。美国进步中心的报告“The Middle Class Squeeze”指出,2000-2012年间,美国家庭真实收入中位数下降8%,而房租上涨了7%,医疗开支上涨了21%,儿童保育开支上涨了24%,而高等教育开支上涨了高达62%。过高的高等教育开支已经导致美国中产阶级陷入危机之中。

大部分大学生只能通过学生贷款来支付。绝大多数学生贷款协议都会要求大学生将参加工作后至少一半的工资用于还贷。如果没找到工作,学生贷款不能拖欠,反而会收罚息,而学生贷款的利率多达6.28~14.99%。一旦彻底还不上,会导致信用破产。信用破产的人找不到任何工作,也借不到钱,办不了信用卡也失去了租房资格,只能变成流浪汉,或者当兵去中东卖命,或者寻求富豪包养。唯一能糊口的工作是没有任何保障的黑工,可墨西哥人或亚裔比失信大学生更有竞争力。

2011年9月17日的“占领华尔街”运动,就是由一群受经济危机丢掉工作而无力偿还学生贷款的年轻人发起的。

为了躲避贷款压力,许多美国大学生毕业之后不惜背井离乡来到亚洲等地,只为像“老赖”一样将学生贷款的负担抛诸脑后。根据美联社报道,4300万美国人正在背负着1.6万亿美元的学生贷款,比信用卡或汽车贷款还多。这个数字较2007年增长了三倍。根据布鲁金斯学会的预计,到2023年40%的学生贷款将会出现逾期。根据美国教育部的数据,在1995至1996年进入大学并申请学生贷款的人群中,至今只有一半人还清了所有贷款。压力之大,既是高利率使得每月还款数额超过月收入均值(扣掉食宿本来就剩不了几个钱),还因为美国人不希望贷款在短期内降低生活质量,说白了不想勒紧腰带。至于奥巴马和奥马尔等政客则是巴不得学生贷款晚点还完,以此塑造亲民形象。

与此相反,中国大学学费在近20年间几乎没怎么涨。2005年,发改委出台教育成本规定,限制高校学费在5000元左右。时至今日我国公立大学绝大多数专业的学费在3500~7000之间,国家还对贫困生和低收入群体减免学费或提供贫困生助学贷款(低息),减轻教育负担。

这是因为,教育是社会阶级跨越的重要通道,为国家培养人才,保证社会活力。而美国的教育资本化意味着穷人无法接受高等教育,继而无法跨越阶级,穷者越穷,富者越富,社会活力下降:底层接受者聊胜于无的快乐教育和垃圾医保,要么躺平混日子,要么加剧暴力犯罪。精英阶层内部通过联姻和权力寻租盘根错节,垄断国家权力使得国家机器为本团体利益服务,譬如对外战争,掠夺所得成为资本家的超额利润,战争成本却由本国劳动者承担,导致大批中产阶级赤贫,信用破产的流浪汉越来越多,税收必然减少,最终无限推高财政赤字,恶化经济形势。事实就是如此——麦肯锡公司的报告指出,由于贫富差异,使得美国学生没有获得平等的教育机会,继而导致美国永久损失了3~5%的GDP。

这也解释了美国社会的奇景——流浪汉到处都是的美国,却总是有劳力不足而无法开工的工厂。而高昂的学生贷款,既阻止了人通过高等教育成为熟练技术工人,也让侥幸完成高等教育的人迫于还贷而不再从事低薪的制造业岗位。

本来税收总量就在减少,扣掉军费更少(结果被美国保护的德日韩等国反而节省国防开支改善民生),但联邦和州政府却不愿抽出资金减轻学贷负担,反而投入到令人费解的行为艺术中。比如,加州建高铁、洛杉矶廉租房,结果征地问题久拖不决,与周边居民打官司(粉尘噪声尾气污染、隐私问题),害得资金链断裂不说,成本巨高(廉租房比番区房价贵,高铁比飞机还奢侈),旧金山市府给流浪汉发放公款采购的毒品和针头,每年128亿的预算干啥不好,越投资流浪汉越多,垃圾越多。

美国把教育出卖给资本的后果,就是培养了国内外的强烈仇恨和反美情绪,却养肥了一大批资本家,而只要美国跌落顶峰,逐利的资本可以随时抛弃美国,哪怕是高盛、摩根大通,根本不在乎头顶的国旗是不是星条旗,作为跨国资本,头顶五星红旗照样做生意。

有人会问,美国不是最大的移民国家吗?没错,但移民是靠不住的。诚然,移民会吸引数量众多的优秀人才,但它们在移民中的比例很低,绝大多数移民是文化水平极低甚至有犯罪、吸毒前科的拉美裔,还有各个国家的精致利己者(企业主、寡头、官员、特权阶级子女等)。前者是美国的社会负担,后者是美国的食利阶级,无一例外都是美国最需要戒除的东西。整体来看,移民成就了美国,但也同样为美国带来了几乎所有社会痼疾,而且这些问题正在不可逆地撕裂美国。而且,留美人才大多是科学、金融、艺术方向的顶级人才,但国家发展更需要大量熟练的产业工人填补制造业岗位,即使有移民能充当技师,必然寻求比母国更高的待遇,考虑到岗位数量巨大,让聘用移民的性价比大减。这也解释了,美国吸收多少移民都无法让制造业回归美国的根本原因。即使是这些用高薪留足的顶尖人才,美国政府一直无法充分信任之,重大、核心研究项目是第一代乃至第二代移民无法接触的,川普政府开始的留学生限制政策只是把这一点挑明罢了,于是美国发现,排除华裔意味着美国相当一部分STEM项目一度进入无人可用的窘迫境地。

何况,移民冲击主体族群——白人的工作岗位而引起不满,继而大规模排外活动,几乎贯穿了19世纪至今的美国历史。移民就是个定时炸弹,用起来的确有大好处,但也意味着美国社会轻则撕裂,重则发生不可逆转的人口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