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俄乌战争出现了一些新进展。先是俄罗斯恢复军事进攻,后是美欧联合发动一系列极端制裁(开除出SWIFT结算系统等)。到了晚上,又传出俄方代表团在白罗斯苦等乌方不至,乌克兰又放话愿意和谈等。

形势依旧混沌不明,继续整两句。

在知乎和微信平台上,我的文章引起了一些讨论。我的立场一如既往——侵略论迹不论心,俄罗斯攻打乌克兰是侵略行为,美国轰炸第三世界也是侵略。若要反战,切不可只反俄乌战争,不反美帝扩张。然而,若论心不论迹,俄罗斯的侵略带有反击、自卫乃至解救的性质,再加上中俄联合对抗美国威胁的现实利益,我们中国人不一定要为俄罗斯的侵略表示赞赏、欢呼和理解,但也不能因此加深对俄仇视。

现在还不是对俄翻脸的时候。陆权大国团结起来不给海洋文明肢解亚欧大陆岛的机会,才能把暮色沉沉的超级大国拖入深渊。

说句实在话,谁都不想打仗。正义的世界人民,特别是中国人,普遍反对西方以霸权行径不断侵蚀不屈服于西方的国家的安全、地缘和经济利益,反对西方可以策动小国反复挑衅中俄等大国,却不允许中俄有力反击的国际秩序,反对美国为首的西方长期执行的扩张行径。换言之,我们反对的是西方的霸权,是西方的政策,不是西方人民。我们不是法西斯,不觉得黄种人优于白种人,也不比白人自矮三分。

可是,总有人把憎恨西方霸权的中国人,以及不与西方保持一致的中国政府,等同于对俄罗斯的无底线支持。他们把中俄在战略问题和涉外利益上的高度一致和默契,等同于对俄罗斯侵略行为的帮助甚至赞赏。

我就纳闷了。中国难道不配拥有独立自主的政治决断,美国的旨意就是普世的价值?既然你们要求我们“同情乌克兰”,请问你们对阿富汗、叙利亚和利比亚表示同情吗?你们并不是悲天悯人的、博爱大度的国际主义者,你们的眼里只有美帝国,你们从不质疑美国为何发动侵略,你们只会叱责第三世界国家“不识抬举”、“不懂配合”。一切不同于西方的观念,不屈服于西方的行为,在你们眼里都是原罪。

美西方在安全问题上的双重标准是一致的——希望制造其他国家的绝对不安全,形成西方的绝对安全。因此,苏联在古巴部署导弹是对自由世界的暴力胁迫,而美国在土耳其和意大利部署导弹则是捍卫国家安全的积极举措。同理,美国暗示乌克兰加入北约并计划部署导弹是“维持地区安全秩序”,俄罗斯开战则是“恃强凌弱”。美国肢解南联邦、挑起科索沃战争是因为“人权高于主权”,亲俄的乌克兰顿巴斯地区寻求独立则是“地缘扩张”。

正如我所言,根子上是美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出了问题。弱国活该被欺凌、肢解和瓜分吗?三百年来,世界秩序的基本原则依然是弱肉强食,只是昨日战场硝烟弥漫,今日联合国衮衮诸公。中国独善其身,不与美帝同流合污已十分难得。即便如此,当俄乌战争爆发后,不指责美西方对俄罗斯的欺凌,反而指责中国未能阻止俄罗斯侵略乌克兰?

真是疯了。

超级大国本就是特殊产物,而一超格局在人类历史上更是前所未见,虽然它修修补补地维持了31年。苏联解体造就了20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美国失去束缚而极速扩张,区域强国至此无一具备单独抵挡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的攻击。这也使得美国可以不断挑动周边小国挑衅大国,待大国反击时再出手,以各种手段将其削弱。美国独霸的30年,也是小国能不断向大国施压,而大国长期容忍小国作妖的怪异时期,正如以色列之于伊朗,格鲁吉亚之于俄罗斯,立陶宛、菲律宾、越南和韩国之于中国。小国产生了高傲而不切实际的幻想,大国却失去了本应基于实力而拥有的自信。

普京在21日的长篇演讲中说,不知何时,俄罗斯不再自信了。中国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并不自信,实际上今日也有很多中国人一直跪着。这种失常的秩序必须恢复,而且正在恢复。第聂伯河的炮响,基辅的枪声就是例证。

今日俄乌战争,实则是俄罗斯阻止美国扩张至本国边界,而与美国就乌克兰这一战略要地的争夺。如果纵容美国将乌克兰纳入北约,美军就将常驻波罗的海三国和格鲁吉亚。有点像抗美援朝——当朝鲜半岛建立法西斯政权,冷战的前线就是中国东北,苏联恢复在东北特权的同时,美国也将随时威胁我工业基地,被持续放血的样子不亚于1979年后的越南。

何况,乌克兰政府作为西方傀儡,长期没有持续稳定的外交政策,对华忽冷忽热,又以忘恩负义居多,特别是尤先科、季莫申科和波罗申科等亲西方的基辅和第聂伯政治集团主政时。我认为可以这么理解,中乌关系是中美关系的延伸。2006年,中国向乌提供1000万人民币的无偿援助以消除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影响。2009年,中国向乌提供价值350万美元的医疗援助以抵御流感。2016年,中国向乌紧急情况局提供包括挖掘机。起重机和重型推土机在内的灾害救援设备。2020年以来,中国向乌捐献各种医疗物资和191万剂新冠疫苗。结果呢?

南海仲裁案,乌克兰加入了美西方摇旗呐喊的队伍。俄乌战争爆发后,乌克兰在西方媒体挑动下爆发反华浪潮,谣言和敌视情绪甚嚣尘上。

既然乌克兰不同情中国领海可能被公开肢解,不同情无辜中国公民被极右翼分子伤害,中国人也没必要同情乌克兰被俄罗斯入侵。

的确,乌克兰没有往南海派军舰,但中国也没把坦克开进哈尔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