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印发《济南市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实施方案》,积极实施三孩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方案提出,本市户籍按照生育政策于2023年1月1日以后出生的二孩、三孩家庭,每孩每月发放600元育儿补贴,直至孩子3周岁。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给二孩三孩补贴,而在于年轻人连一孩都不生。一孩数据最能反映普遍的生育意愿,因为多数家庭只养得起一个孩子。一孩数据下降,意味着家庭总量在减少,继而二孩三孩数据也会迅速缩减。

对于年轻夫妻而言,一边要承担生育、养家、赡养老人等成本,一边要应付工作。两方面压力都躲不得,但资本家把劳动者视为须全心投入生产的生产资料,只会质疑家里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多,怎么就不能克服,克服不了就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在行政干预、扶助力量杯水车薪,《劳动法》神隐的状态下,劳动者不得不少生或不生。一胎都如此,二胎和三胎只会让无解的困境越来越严重,而且只能由夫妇二人承担。

这种困境想要摆脱,似乎只有“你不干没人愿意干”的时候才行。当留给资本家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高房价和智商税无人接盘,劳动者无声地抗议着,倒逼资方重视劳工权益,就业环境才能逐步改善。

所以,鼓励生育不能靠小恩小惠,不能靠行为艺术,需要解决很多配套的制度性问题。就拿房子的户型来说,老百姓买得起的房子,大多是按照计划生育,一家三口的标准设计户型。若是三胎,人均生存面积大为缩减,生活质量和隐私难以保障,家庭矛盾激增,下一代从小就思考生育、婚姻对个人的意义,继而不婚不育反而成为下一代的思想钢印。如果说这一届年轻人不婚不育是被迫无奈,只要生活轻松一些就会考虑生育的话,不解决抚养成本、生活成本等配套问题,下一代无论多优待都挽回不了。

所以低生育率问题要不要解决呢,或者与老龄化危机相比哪个才更急迫呢?现在针对生育的政策,少有廉价公共服务,增加补贴的解决思路。育龄妇女数量从2010年的3.7亿下降到去年的3.1亿。2017~2020年,黄金育龄期(20~29岁)妇女年均减少540万万,女性初婚年龄从24岁升高至28岁,婚姻登记数从2013年的1347万对下降到2021年的764万对。

这是不容置喙的现实,生育的动力在萎缩。

奥地利学者鲁茨的“低生育率陷阱”理论指出:社会总和生育率低于1.5后,由于育龄妇女比例、家庭规模、经济期望值的下降,生育率很难再回升。2018年中国总和生育率1.5,但当年并没有什么用真金白银刺激生育率的手段。比如五年来,生娃还是不分房,男性没有生育假,996和毕业即失业共存,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并存,双职工家庭托儿所解决不了。

所以政策的重点可能是放在应付老龄化,而不是增加对人的投资上。例如延长工作时间,增加个人养老成本(让老人多花钱刺激消费),释放房屋产权和储蓄。这是中国国家养老体系不堪重负的选择,但今后年轻人是不是也不得不为退休生活提前准备,谨慎生育?生育率只会跟韩国有一拼。

刺激生育,不是非婚生育在实际层面合法化能解决的,例如最近四川颁布的政策。不过,生育登记取消结婚限制是最简单、成本最低且但不痛不痒的解决方法。覆盖的目标人群早就能生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