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英国亿万富豪、维珍航空创始人理查德·布兰森发文指责新加坡政府“滥用酷刑”,在国际社会引发了争议。22日,新加坡内政部官网发文斥责:“我们不相信一个曾在19世纪发动战争迫使中国人接受鸦片的国家,有任何道德资格在毒品问题上教训亚洲人”。(Nor do we believe that a country that prosecuted two wars in China in the 19th century to force the Chinese to accept opium imports has any moral right to lecture Asians on drugs.)

奇谈吧。我指的不是英国人在毒品问题上的高傲心态,毕竟它们从来如此,我说的是同样是被英国殖民,新加坡人的去殖民化比香港走得还远;同样是被日本占领,新加坡人的历史观念比台湾还要正确,更别提国内一大批心疼西方列强为中国带来近代文明的人型生物——同样是说中文,家门口的两块宝地还没有千里之遥的城市国家光伟正。

你能说五月花号为美洲原住民带来近代文明,英国探险家为澳洲原住民带来文明吗?不能,因为原住民都被赶尽杀绝了,就连“印第安人”的名字都是殖民者强加给他们的。若不是中国人多,文明深厚成熟(相对于农业文明),西方人来得晚,不然同属于黄种人的印第安人的命运,就会降临在中华大地。当中国人都死绝了,自然也就没有“鸦片战争的炮响为中国人带来近代文明”的观点,因为彼时的东亚将如杰克伦敦笔下的未来世界一样,被更为优秀的白种人占领。

我早就说,西方白人是强盗。西方文明是“蛮族文明”(斯宾格勒的观点),是人类文明之癌症。正如1898年,时任英国首相的索尔兹伯里(Salisbury)爵士所言:“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有生命力的民族(西方白人)将逐渐侵占行将消亡者(第三世界人民)的领地。”西方不可一世、恃强凌弱,他们的历史,就是如癌细胞般摧毁“低等文明”,灭亡原住民后迅速占领“无主地”的历史。毫无人性的行为,在他们看来,稀松平常。

这也是我特别反感的一点——中国的历史书在编写的时候,中国的历史教师在上课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贯彻西方中心的观点,夹带的私货、发表的观点只是报这个讲中国故事的皮,内核拨开了还是那一套被西方灌输的东西,一代传一代,全球各国的文化战线都在不自觉中形成了思想钢印——西方的一切是先进的,正因为他们文明,所以他们再没有下限都可以原谅。于是他们真的把对“无主地”的“地理大发现”写进课本而鲜言侵略、殖民本质,而列强用坚船利炮等有组织的暴力行为,对第三世界的敲骨吸髓、殖民奴役,则被冠以“大航海时代”的美称。我们自己的历史课,怎么就不敢用中国人自己的视角去总结历史,提出我们自己的历史概念呢?我们作为被侵略、被掠夺的受害者,怎么能在评价民族伤痛时,转而采取了同情施暴者的视角,认为英国人“受命于天”,是散播文明、拯救野蛮的行善工具?

那么被强奸的妇女要不要感谢强奸犯,帮助她增长了防范意识,被抢走血汗钱的民工要不要感谢强盗,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英国人,乃至所有人列强的入侵,只是在客观上促进了国族建构,加速了第三世界近代化的进程,刺激了这些地方的民族主义乃至社会主义思潮。但是在主观上,它们仍然是刽子手和屠夫。

一切都以西方价值观为唯一正确,西方做什么都是对的,讲什么都是好的,哪怕自相矛盾,双重标准,这是我们的一些知识分子的通病,他们甚至不如新加坡人有骨气,一个个争着当“为民请命者”、“启迪民智者”,非要把西方的准绳紧紧勒在人民脖子上。

这样的知识分子,软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