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大危机:国际社会还会爆发更多惨剧
2022年05月13日 76 次浏览斯里兰卡近期的状况非常差,有内战重启的可能性。
2022年3月以来,斯国食品、日用品和燃气纷纷短缺,政府也没有多余资金,导致斯里兰卡社会动荡。3月底,IMF将斯里兰卡评定为“不可持续”的债务规模,意味着该国几近破产。31日,骚乱群众闯入总统官邸。4月1日,总统戈塔巴雅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但形势未曾好转。4月5日,科伦坡骚乱更甚,总统解除了紧急事态以求平息民怨,结果要求政府吓台呼声更甚。4月11日,斯国财政部宣布,截至4月12日的未偿还债务全部违约,斯里兰卡成为了主权债务违约国。但12日以后的新债务可以偿还,因为IMF愿意资助。
4月18日,斯国代表在华盛顿举行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与世界银行(WB)会议上,就40亿美元贷款展开谈判。但是,IMF贷款最少需要3个月的筹措时间,斯里兰卡根本等不起。无奈向G20财长和央行行长等寻求临时借款,但利率极高,后续还款压力更大。19日,万般无奈的斯里兰卡内阁集体辞职,仅外长佩里斯和财长萨布里留任,总理拉卡帕克萨几乎无人可用。群众的愤怒奔向极点,科伦坡到处是安营扎寨的示威者,有人员伤亡。4月28日,数百万人投入四十年来第一次全国范围的联合大罢工,全国工人罢工,商人罢市,银行企业关门歇业,公交地铁完全瘫痪。
5月初,执政党人民阵线的支持者也来到首都,围殴反对派支持者。群众与群众的斗争极为激烈,军警两面受敌,总统府成为主战场。5月6日,总统要求总理在政府特别会议上辞职,并再次宣布进入紧急状态。5月9日,骚乱造成至少八人死亡,300多人受伤。各国使馆发布旅行安全警示。10日,总统即时批准了总理递交的辞呈。当天多名部长和议员住宅被烧,一名议员死于殴打,一名饮弹自尽(警方称死者为同一人)。总理住宅也被围攻,全家被迫来到亭可马里军事基地寻求保护。当晚,斯国防部下达“就地处决”命令,任何违反宵禁者可就地枪决。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能简单地用美国干预这种话搪塞了。事实是——斯里兰卡的经济出现了严重问题,又被疫情成倍放大。
首先,斯里兰卡的产业结构依赖于旅游业(年入45亿美元)和侨汇(境外打工人员往国内汇款),劳动密集型的服装制造业是仅存的制造业,但原料依赖于进口。斯里兰卡还能出口茶叶。国内的能源、化肥乃至粮食都严重依赖进口,这意味着,斯里兰卡的产业结构极其脆弱,一旦外部资金断裂,民生立刻崩溃。
2019年4月斯里兰卡发生恐怖袭击,旅游业重创,紧接着又毁于2020年的新冠疫情和印度的德尔塔毒株。疫情同时导致境外打工受限,两年的萧条刺激斯里兰的货币供应量增加了42%,在今年初,为了从IMF获得6亿美元(没错)的援助,斯国政府不得不允许斯里兰卡卢比贬值。危机即刻爆发。
2021年斯里兰卡外汇储备从2020年的80亿美元降低到45亿美元,而该年要偿还的IMF债务多达37亿美元,IMF拒绝免债。事实上,自从2019年11月,斯里兰卡拒绝遵循美国务卿蓬佩奥的要挟,在2020年1月声明不肯签署MCC协议(就是尼泊尔签署的那个)后,IMF就以政治理由拒绝按照协议向斯里兰卡提供贷款。斯里兰卡的外债总额至少350亿美元(算上其余可能有510亿),今年要偿还的多达70亿。债务中,中国占10%,剩余90%几乎全部来自印度和西方——这就是西方媒体疯狂鼓吹的,中国让斯里兰卡陷入的“债务陷阱”。
碰巧的是,斯里兰卡约三成的游客来自俄、乌、波、白等东欧四国,45%的小麦进口自俄乌两国,一半以上的葵花籽油和黄豆进口自乌克兰,而斯里兰卡的“锡兰红茶”主要输往俄罗斯和乌克兰。俄乌战争不仅切断了斯里兰卡的物资无法进口、产品卖不出去(俄罗斯被排除出西方主导的国际市场,难以支付货款),还让国际能源、粮食价格暴涨,本来就没什么钱现在更买不起。
西媒报道斯里兰卡每天最多能停电四次,公交车半路上会没油,不繁忙的公交线被关闭,红绿灯都开不起,百姓做饭捡柴火、烧煤油,一天只吃两顿饭。237种药物全国短缺,医院因缺少麻药停止了多数手术,住院患者被迫回家,勉强能进行的手术要用手电筒照明。为了购买汽油,3月20日有两人在彻夜排队中猝死。
斯里兰卡总体通胀率高达17%,具体到食品上涨价更甚。从2019年3月到2022年3月,面包价格上涨28%,扁豆涨价117%,大米涨价93%,面粉涨价65%,菠萝涨价52%,椰子涨价81%,洋葱涨价98%,土豆涨价66%,鸡蛋涨价43%,鸡肉涨价55%,牛肉涨价49%,西红柿涨价195%,汽油涨价85%,柴油涨价69%,天然气涨价84%。而今年3月到5月,食品价格继续上涨50%,出行费增加70%,为此,奶粉、糖和大米等必需品不得不实行定量配给。
其次,斯里兰卡政府作妖。2005年马欣达·拉贾帕克萨开启了十年的总统任期,推行了美国的“经济建议”——全面私有化,包括国有电力系统。他的弟弟,戈塔巴雅被任命为国防部长。2018年10月,马欣达改任总理,议会陷入双总理危机而停摆,两月后辞职。2019年,戈塔巴雅任总统,又把亲哥任命为总理。拉贾帕克萨政治家族在2009年击毙了猛虎组织头目,内战结束,被成为国家英雄。他们的支持者主要是人口70%的僧加罗人。他们的主要反对派,也就是统一国民阵线的党首是萨吉特·普雷马达萨,而普雷马达萨家族也是个政治家族,出了个前总统拉纳辛格。一般地,拉贾氏亲华,而普雷氏亲印亲美。斯里兰卡的民主就是在几个大家族之间的轮替,跟菲律宾很像。
而戈塔巴雅上台后,先是把增值税从15%下调到8%,还取消了建设税等征税项目,政府更加入不敷出,借贷更甚。同时在未向大多数农民告知的情况下,强制推广“有机农业”,禁用化肥和杀虫剂,转用有机肥,农田产量大减,稻米产量下调三成,粮食缺口暴增。很显然这是私有化政策的延续,但私有化后政府不仅无法保证民生需求,还难以做出正确决策,社会怎能不乱?
2021年,斯国通过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从中国获得“援助借款”15亿美元,从印度获得10亿美元。自去年来,为了限制外汇流失,斯里兰卡只允许进口粮食、油气和药品等必需品。但外汇储备仍在下滑,今年2月生下23.1亿美元,3月只剩下19.4亿美元,5月份只剩下5000万美元(财政部长受访时称)。别说欠西方债务,就连欠伊朗的石油款都有3亿美元,斯里兰卡不得不用锡兰红茶交换伊朗的石油:每个月送去价值500万美元的红茶,分期4年还清。这可是发生在21世纪20年代的以物易物。
可以这么说,随着能源、粮食价格高企,而新冠疫情持续延烧,更多的小国家会纷纷暴雷,而全世界的目光,包括中国人自己,仅聚焦于中美俄欧等强国。南非好歹有丰富的矿产,埃及好歹有苏伊士运河能收费,斯里兰卡有什么?工业基础聊胜于无,金融和贸易主权并不完整,全球经济膨胀时还能出卖劳动力、搞搞旅游和色情产业,一旦经济衰退,必然崩得稀碎。即使更好一些的南非都成了新冠养蛊圣地,3月初埃及本币一天之内贬值20%,不如它们的国家只会更惨。
更多的人道主义灾难将在广大第三世界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