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隔离期间，过去五天忙着写自己的论文，国际时事没怎么关注。我承认这也算是逃避，因为我的世界观在短短半月内崩得太严重，首先是上海防疫的种种乱象让我产生了动摇，我一度分不清同志和投机分子、投降主义者。其次是俄罗斯在乌克兰战场上的种种拉胯，一个多月下来战线仍然胶着。

长期以来，我算比较亲俄的，倒也不是觉得中俄唇亡齿寒，而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俄罗斯对我国有利。诚然，美国没有侵占我国土，但以种种手段限制中国产业升级、国力抬升，遏制发展权，仇在未来。日俄两国侵我国土、杀我人民，但仇在过去。中国目前的政策是“面向未来”，还不是算旧账的时候。

可是，我质疑自己高估了俄罗斯的水平。这也算第二军事大国？这不是半死不活，这是漏个底掉。俄罗斯还能撑住吗？被打透了，投降了，内部动荡了，中国可就陷入全包围。国际关系不论道德，只看输赢，俄罗斯若是迅速拿下乌克兰，不至于这么多麻烦。现在可好，战场上拿不下的东西，外交上、舆论上的烂账全翻出来了。越来越棘手。

比如4月3日至今闹得沸沸扬扬的“布查屠杀”，我就越看越不懂。西方媒体有照片和故事作为证据，俄方有撤军时间、证词和照片质疑。

你说俄军滥杀无辜，有道理。沙俄和苏联红军在中国东北的暴行历历在目，俄军历来军纪奇差，贪财好色，八月风暴行动后不分场合时间强奸中国妇女，百姓怒指“比畜生还操性”。近期还有俄军士兵将收缴的大量财物从白罗斯邮局寄回国内的视频，直接让我想起红军攻入德国后从军官到士兵大包小包往回寄，军方还出台了包裹重量的规定，鼓励士兵洗劫民财。朱可夫从德国往自家别墅搬运的高档家具、艺术品和字画堆得如山高。纳粹在苏联烧杀劫掠、焦土政策，红军报复情有可原，那么乌克兰怎么解释，中国东北怎么解释？现在的俄罗斯阿尔法反恐部队，当年打过车臣，是正规军，多次组团打劫中国商人，不给钱就威胁撕票。

除了打法西斯，苏联红军几乎从来没有充当过解放者，更多时候是入侵者。70年代中国装备最完善、训练最好的边防部队的任务是：抵挡苏联装甲集群进攻30分钟，给后方传信、总动员的时间就算完成任务。红军散播的是恐惧，哪怕对方是列宁主义同志。不信的话，苏联解体直接掀开了这批革命先锋队的腐朽的内核。

你说西方媒体失德失信，还真没错。叙利亚化学武器袭击和白头盔的闹剧就是他们整出来的。以舆论机器的强势宣传，西方已经接近印度模式——可以轻易地诱使民众在不顾物质条件和客观规律的基础上，凝聚社会共识。哪怕这是搬石砸脚，哪怕这是破坏切身利益，也毫不犹豫。中国再跟西方利益捆绑，也经不住西方人没脑子还喜欢精神麻醉。西媒说什么，西方人就相信什么，群体无意识的乌合之众。制裁俄罗斯能源是如此，未来抵制中国制造也没准如此。新疆种族灭绝都能吹得栩栩如生，编排屠杀这种小事，当然轻松。

这也让我很难分析。俄乌战争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这是一个直播时代，一个社交媒体取代传统媒体，移动互联网大行其道的时期，世界媒体几乎无死角地关注着事情动态，信息战和认知战的规模和烈度比地面战还要高，史上空前。普京可以高调宣战、劝降，泽连斯基可以在十几个西方国家的议会乃至格莱美颁奖礼上发表讲话，自媒体更是时刻跟进，想隐瞒真相太难了，俄国人只要屠了城，肯定会被西媒铺天盖地的报道。可目前据我了解，西媒的报道是克制的。

再者，俄罗斯政府、军队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好歹是大国，干下作事？杀平民既不能在政治上加分，也不能在军事上取得优势？泄愤？那除了布查地区，其他地方俄军围而不攻，限制空袭，苦打巷战的目的是什么？俄罗斯族聚居区之外的占领地这么多，俄军偏偏在这个地方泄愤而不是一杀一路？早就炸弹洗地连平民一起炸死不就得了？

如果是乌克兰自导自演，也不太可能。杀自己国民？尸体是活人假扮的摆拍？亚速营的确可能干得出来，可露馅也很容易。西媒关注下，暴露风险太高，而这么多媒体同时包庇乌克兰纳粹，这弥天大谎也太扯淡了。西方不是铁板一块啊。

如果此事不是乌克兰纳粹杀人和俄罗斯进攻的零星死亡的叠加，那就存在两种可能：俄军管理混乱，信息不畅，内部鱼龙混杂，俄军内部的皇俄分子、种族主义分子乃至新纳粹（俄罗斯光头党）在部署在布查地区执行任务时有组织地大开杀戒。这一切不是俄政府和俄军高层的本意，但他们后知后觉，甚至根本不知道。亦或是俄军有生力量不足，战事吃紧（从叙利亚、车臣等地调集志愿军是证据之一），默许极端分子以暴虐方式进攻，以战养战？

无论是哪一种，俄罗斯都烂透了。要不是6700枚核弹头，要不是普京执政，俄罗斯再解体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我只是可怜那些一味支持俄罗斯到现在还没醒悟的人。国际关系不同于个人关系。总不能说俄罗斯干什么都是对的，这样的粉红跟跪美派有何差别？俄国不打就是美国情报失误，俄国打了就是把大国逼到绝境。俄国刚打就是1小时22分钟速通记录，俄国打到现在就是仁义之师钝刀割肉。现在布查屠杀，他们一定会说乌克兰“自导自演”，而等到铁证如山俄罗斯罪行无法辩驳时，他们会不会拍手大叫“杀得好”？皈依者狂热，二鬼子还真的比鬼子狠毒啊。

我的想法是，如果俄罗斯真的屠杀了平民，那么我也会支持乌克兰人实行报复，毕竟俄罗斯出兵的目的也是消灭纳粹，为种族屠杀报仇。再民族主义，再基于国家利益而倾向于俄罗斯，也不能滥搞双标。

对了：联合国主导下的多边调查！赶紧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