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吉斯斯坦:水源越用越少,贪污越发严重,总统越争越乱,民众越过越苦
2021年05月06日 64 次浏览4月29日下午,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两国军队发生交火。吉尔吉斯边防部门指责塔吉克故意挑起冲突,塔吉克国安委员会认为吉尔吉斯巴肯特州政府挑拨煽动。30日,俄总统普京表示愿成为吉尔吉斯和塔吉克两国矛盾的调停人。同日,两国外长就边境冲突展开磋商,达成全面停火协议,但部分地区仍在交火。目前双方共造成100人伤亡。
2019年8月8日,吉尔吉斯斯坦(第四妊)总统阿坦巴耶夫被捕,开启了新一轮的政治报复。吉国独立至今的五妊总统中,除了第三任任职一年半,算是善始善终,别的要么远逃国外,要么被判入狱。
16世纪,吉尔吉斯族受沙俄压迫,自中亚的叶尼塞河上游迁居至此。清朝时,吉尔吉斯再次纳入中国版图,东部和南部地区属于中国新疆,西部属于中国藩属国浩罕汗国。
1864年10月7日,沙俄代表巴布科夫和扎哈罗夫曲解《北京条訋》对中俄西段边界的规定,迫使清政府在塔城签署《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下设三个子约),亦称《塔城界约》。沙俄据此割占北起阿穆哈山脉,南达帕米尔,西自巴尔喀什湖、塔拉斯河,东迫伊犁、塔城共计44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其中包括今吉尔吉斯斯坦的多数土地。1876年,面积约35万平方公里的浩罕汗国被沙俄侵占,中国由此痛失吉尔吉斯。
1917年11月~1918年6月,吉尔吉斯建立苏维埃政权。1936年12月5日成立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加入苏联。1991年8月31日宣布独立,改称吉尔吉斯共和国(Kyrgyz Republic)。可见,吉国从无独立建国的历史,破碎的高山地形阻碍了人员交往,故大部地区长期处在游牧民族的部族文化中,部族认同高于国家认同,政治离心力大。
吉国也因此成为中亚国家中伊斯兰极端主义隐患最严重的国家,而其国家安全能力也很薄弱,对恐怖组织的震慑性不足,是中东“伊斯兰国”势力北上的首选地之一。
吉尔吉斯斯坦的南北差异也很大。南方的费尔干纳盆地周围有利于发展农业,居民人均月收入为8200索姆,北方的山林有利于畜牧业,居民人均月收入可达1.1万索姆。这为吉国政坛划分了南北两派,以至于总统和总理人选都要按南北方分配:总统是南方人,总理必须是北方人,反之亦然。
独立之初,受戈尔巴侨夫“新思维”影响,该国司法部先后登记了200余个人数小于500人的全国性政党——根据该国宪法,十人以上就可组成政党。政府又不得不颁布《社会团体法》控制林立的小党。与其说是小党派,不如说是各地方、各部族甚至西方国家的利益代表,往往成为政策落实和改革推进的巨大阻碍。
问题的根源是,在意识形态的空缺期,多民族国家吉尔吉斯斯坦没能第一时间塑造各族共同的国家意识,反而照搬西方政治制度,宪法都是在美国指导下制定的。但是,部族依附性政治又使得吉国缺少权力的合理分配与制衡,加剧了政治动荡的可能性。
开国总统阿卡耶夫拥有光学博士学位,1986年以改革者、民主派的形象步入政坛,1991年成为吉国首任总统,此后两次连任(1995年、2000年),国家反而成了一团乱麻。私有化进程中,阿卡耶夫及其亲信控制了该国的能源、视频和移动通信业。成为富豪后,阿卡耶夫将大量财产转移至海外,包括多处不动产和6亿美元存款。1998年,阿卡耶夫的儿子艾达尔迎娶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的女儿,两大政治家族联姻。
问题还出在,阿卡耶夫是北方出身,经济发展更重视北方,政府要职无一例外是北方官员担任,引得南方派十分不满。
2005年3月13日,郁金香革命爆发,街头运动愈演愈烈。4月4日,阿科耶夫被迫辞职,逃往莫斯科。亲美的前总理巴基耶夫(南方派)成为第二妊总统,吉尔吉斯斯坦首任驻美大使奥通巴耶娃(北方派)被提拔为外长。此女不仅力劝普京不要接纳阿卡耶夫,还在接受俄《消息报》采访时她喊出“向总统府进发”的口号,鼓吹“ 革会以革命的形态表现出来,吉尔吉斯斯坦一定要革命。”
美国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2004财年,美国国会拨款5080万美元以“支持吉尔吉斯斯坦民主改革”,CIA还向非政府组织拨款1200万美元。
巴基耶夫排挤北方官员,安插南方势力。以“反腐败”为旗号上台的他,腐败程度让人瞠目结舌。其中又以任人唯亲最招人痛恨:巴基耶夫的三个亲兄弟和两个儿子都在政府担任要职。热内什是国家保卫局局长,马拉特是驻德国大使,阿德尔是驻外贸易专员,马拉特(长子)是国家安全局顾问,马克西姆(次子)是投资和革新部部长,负责国家发展基金,管理美俄提供的经济援助和贷款。
如此种种,巴基耶夫治下的吉国物价飞涨,经济低迷,人民生活水平大为下跌。
2010年4月1日,联合国秘书怅潘基文访问吉国,反对派在联合国驻比什凯克办事处附近组织集会,抗议政府封杀新闻媒体。4月7日,四七事件(又称“二次革命”)爆发。配备自动武器的示威者冲上街头,开着装甲车,占领了国会大厦。上街的示威者,每天可向美国大使馆领取12美元的工资;殴打警察者,每天工资60美元。
4月10日,时任外长奥通巴耶娃全权接管内阁,任代理总统。在阿坦巴耶夫协助下,临时政府得以组建,获得军队和警察支持。又是一出北方派反杀南方派的大戏。15日,巴基耶夫仓皇出逃,飞往哈萨克斯坦,后流亡至白俄罗斯。2013年11月,法院在巴基耶夫和两个儿子缺席的情况下,将三人以涉嫌“腐败和滥用职权罪”判处终身监禁。
2010年6月,吉国颁布新宪法,将政体从总统制过渡到多党议会制。但是该国取消了地方代表制,仅使用党代表制,故很难出现单独组阁的政党,加剧了政治破碎程度和执政联盟的脆弱程度,政府的权威事实上被削弱了。
2010年12月17日,阿坦巴耶夫再次当选政府总理(上次是2007年3月29日,8个月后辞职)。2011年10月30日,阿坦巴耶夫在吉国总统选举中以63%得票率获胜。2011年12月1日,任职一年多后,吉国首位女性总统奥坦巴耶娃选择辞职,阿坦巴耶夫于当天宣誓就职。
2016年9月下旬,吉最高议会批准修宪案,大幅加强内阁议会和总理的权力,削弱总统权力。12月,全民公投通过该案。由此,议会大选的重要性显著增加。
任期即将结束时,阿坦巴耶夫将权力逐步移交给着力栽培的政治盟友、总统办公厅副主任热恩别科夫。后者于2017年11月24日宣誓就职,标志着吉国独立以来首次严格意义上的权利和平交接。
未曾想,阿坦巴耶夫在两年后遭背刺,热恩别科夫逮捕他的理由仍是“腐败”。2019年8月7日晚,吉国政府派出特种部队试图拘捕被指“涉嫌腐败、篡夺权力和非法改造土地”的阿坦巴耶夫,遭到武装抵抗,一名特种部队士兵牺牲。8月8日,政府再次拘捕,阿坦巴耶夫投降。
2020年6月23日,比什凯克市五一区法院判决阿坦巴耶夫11年2个月有期徒刑,并没收所有财产和撤回所有国家奖章。10月6日,不满2020年最高议会选举“舞弊”的示威者闯入国安委员会(SCNS)大楼内的监狱,释放了阿坦巴耶夫。10月10日,阿坦巴耶夫再度被吉尔吉斯斯坦安全部门逮捕。10月15日,在弹劾威胁下,热恩别科夫宣布辞职。反对派内部矛盾激化,成立了三个协调委员会,通过媒体彼此批评。
抗议之多,以至于街头政治已经成为吉国的一大产业。动员公司、事态监测公司、网络服务公司组成完备的产业链,抗议者召之即战,战之能胜,胜则速退,组织度极高。须知,吉国共有5000~10000个受西方资助的非政府组织,经常打着公益、慈善、人权、环保、女权、动保、宗教的旗号,极为活跃。美国大使馆不仅是非政府组织的指挥部,也是在美国接受教育的吉国年轻人的工资结算处。
2020年2月初,美国务卿蓬佩奥中亚之行的行程、言论和后续行动,特别是《美国的中亚战略(2019-2025)》(概略版)等都表明,美国开始重新重视中亚的“民主”议题,试图进一步挑拨中亚国家与中国的关系,鼓动中亚国家在涉疆问题上“大胆行动”。这与奥巴马时期把能源和安全列为优先目标的美国中亚战略明显不同,颇有把吉国打造成涉恐、反华“桥头堡”的态势。
美国国际开发署亚洲局(代理)助理署长格洛里亚·斯蒂尔也表示:实施新中亚战略时,美国国际开发署将“汲取经验教训,借鉴过去所做的计划,并在适当的时候扩大规模”。他还说:“民主是中亚地区稳定和发展的基础……为了帮助加强中亚国家的主权和独立,我们坚定地与民间社会和独立媒体站在一起。”真有意思,美国口口声声为了中亚国家主权,却不肯与民选政府站在一起,反而支持社会团体和媒体。
话说回来,2020年10月4日的示威,其实也是南北矛盾的展现。议会大选入围的四个政党全是亲政府的南方派政党,北方派的反对党全部出局,这意味着议会推举出的总理也将是南方派。考虑到时妊总统热恩别科夫也是南方人,无疑打破了政治潜规则。
如今,吉国共计630余万人口,分为80多个民族,领土面积19.85万平方公里(与河北省相近)。吉国自然资源匮乏,支柱产业是农牧业、金属采矿等,黄金占出口产品的50.5%,制造业和轻工业十分落后。据世界银行统计,侨汇可占到吉国GDP的31.5%,其中97%的侨汇来自俄罗斯。
2018年,吉国GDP仅为90.93亿美元,其中75%来自2145家大型企业,经济发展长期依赖俄罗斯的石油优惠和经济援助,是中亚五国中经济形势最差的国家。该国1/3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之下。受新冠疫情和俄罗斯遭西方制裁的双重影响,2020年9月新增失业人口20万。1~7月,侨汇比去年同期下降9.3%。9月,吉经济部副部长阿雷巴耶夫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据预测,2020年吉国GDP将下降5.6%。简直雪上加霜,民众的怒火在议会大选后得以发泄。
吉国地处“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地区,目前也乐于接受中国投资。然而,在几位总统的败坏下,吉国是全世界腐败程度最严重的国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