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8日,德国政府正式承认,其殖民部队在20世纪初对纳米比亚的赫雷罗人和纳马人犯下了种族灭绝的罪行。1884~1915年,纳米比亚是德意志帝国的殖民地——德属西南非洲1904~1908年,德军被派至埃雷罗,镇压当地起义,至少10万土著民惨遭屠戮,包括3/4的赫雷罗族(6.5万人)和1/2的纳马族(1万人)。

德国外长马斯表示:“我们请求纳米比亚和受害者后裔的宽恕”。同时,作为“承认德国造成的不可估量困难的姿态”,德国将设立一个总额为11亿欧元的社会福利基金。请注意,这笔钱不是赔款,也不是补偿。

按计划,6月,德国外长马斯将访问纳米比亚,签署一系列合作协议。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也将在年内访问,代表德国正式道歉。纳米比亚总统根哥布对德国声明表示欢迎,但赫雷罗族和纳马族人认为德国的“福利基金”是“侮辱”。

1990年3月,纳米比亚独立后,便裁定德国种族灭绝,要求德国道歉。2004年,德国发展部部长海德玛丽访问时,才承认德国“有道德责任”拒绝将其定性为“种族灭绝”2015年起,双方就此展开长期谈判。六年后,德国才公开道歉,但钱也给的扭扭捏捏。

想必大家像我一样,从小便看过一个又一个吹嘘德国的小故事,所谓“跪着的德国人比站着的日本人更高贵”,德国成了“强烈反思二战罪行”的典型代表。须知,中国是二战中被法西斯侵害最严重的国家之一,仅次于苏联。德国应该俯首帖耳、细细忏悔,永不侵略才是。

德国既然如此“诚恳”,为什么德国统一后立刻解禁“集体自卫权”?为什么至今仍是右翼政党执政(基民盟)为什么在南斯拉夫解体后,德国第一个干涉局势并承认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直接派遣军事顾问并纠集奥、意、匈,向其输送可装备10万余人的军火?为什么跟随北约,出兵参与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为什么纵容并收留藏独和疆独势力,让它们在德国设立分支乃至总部,把分裂分子请到议会“作证”、发言?为什么一再干涉中国内政,还要把军舰派到南海?为什么纵容政坛、民间反华势力蔓延,“德国之声”等媒体更是臭名昭著的极端辱华?

道歉有个屁用?表态有个屁用?今日的德国,从未真正反省过二战罪行,西德总理勃兰特的“华沙之跪”,巧妙地掩盖了德国为首的西方,对法西斯罪行的纵容、掩盖。

东德和西德,作为两个意识形态完全对立的国家,对二战罪行的反思完全不同。与东德相比,西德完全是纳粹转世重生。

首届西德政府——右翼阿登纳政府几乎全部由纳粹分子组成17个部长中的8个曾在纳粹德国的国家机关担任要职,或干脆是纳粹党及其附属组织的负责人。其中,副总理、经济部长艾哈德是布尔科里(纳粹党大区书记)的经济顾问,自1930年起负责纳粹政府“行情研究所”长达13年之久。内政部长施罗德是1933年加入纳粹党的“老党员”,也是冲锋队成员,后任财政专家沙赫特的法律顾问,参与纳粹军费的分拨发放。防长斯特劳斯是纳粹德国经济部专员,也是国防军“民族社会主义”教官。纳粹头目克虏伯的罪行也被西德政府免除,这厮官复原职,重振西德经济。

西德国务秘书汉斯·格洛布克甲级战犯(第101号),曾是纳粹内政部长助理和总顾问,策划了德占区数次大规模屠杀,特别是在东欧执行解决犹太问题的“最后方案”,还参与《纽伦堡法》等的起草工作。格洛布克在西德平步青云数十年,以职务之便吸纳大批极右翼分子进入政府,一度导致西德各级官员的2/3都是纳粹分子。

1962年,东德政府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于缺席审判中判处格洛布克无期徒刑。迫使西德为首的西方阵营采取行动,收紧对纳粹战犯的抓捕、惩办。1963年,东德政府怒斥西德“纳粹余孽死灰复燃”,西德才将格洛布克解职。

格洛布克虽解职,但他的同僚们依旧不停地为纳粹战犯逃脱罪责。西德政府以“国内法律中关于对犯罪行为的追诉期限不得超过二十年”为由,擅自决定从1965年5月8日,即希特勒德国投降满20年之日起,对所有纳粹战争罪犯不再进行追诉。1965年2月3日,东德人民议院发布声明,要求使所有迄今未被追究的纳粹战犯受到应得的惩罚。然而,3月10日,西德司法部长在联邦议院宣称,西德政府坚持要执行这一决定。

为此,1965年3月24日,新中国政府在《人民日报》发布了《中国政府关于西德政府纵容纳粹战犯的声明》:“西德政府企图用这样一纸决定,把大批血债累累的纳粹战犯的滔天罪行一笔勾销……是对在纳粹罪行下千百万无辜牺牲者的莫大污辱……许多重要的纳粹凶手至今还在波恩政府中高踞要职。现在,西德政府又进一步明目张胆地为这些纳粹战犯开脱罪责,使他们永远逃脱法网。

“战后以来,美帝国主义为了在全世界推行它的侵略政策,一直大力扶植西德军国主义,把西德变成它进攻社会主义国家和侵犯民族独立国家的战争工具。西德政府开脱纳粹战犯的决定,正是在美帝国主义扶植下复活西德军国主义的又一新的步骤。”

就连阿登纳本人也同情纳粹,当初被纳粹监视居住、丢掉公职的原因,只是因为与纳粹“政见不合”。阿登纳上台后带头抵制美国记者、现代史学家威廉·夏伊勒的专著《第三帝国的兴亡》,销量骤降。威廉一度哀叹:“战后不过几年,德国人仿佛忘记了战争。”

1949~1970年,西德司法部170名高级官员中,90人曾是纳粹党员。20世纪50年代末,西德的法官和检察官中,足有9000名前纳粹分子。其中,1000多名司法骨干曾在纳粹司法部担任领导职务,或在纳粹特别法庭、军事法庭任职。须知,这些司法精英在纳粹时期制造了无数冤假错案,6万多名共产党人、进步人士、民主人士被和反法西斯战士被判死刑。

西德司法界的纳粹余孽太多,以至于在路德维希堡设立的“追缉纳粹战犯中心”的主任埃尔文·许勒,正是个隐姓埋名的纳粹战犯。依靠纳粹反纳粹,自然无功而返。60~70年代,来自苏联、波兰、捷克、南斯拉夫等苏东阵营国家的检举信和揭发证据被此人无故扣押、销毁,后来甚至拒绝接受任何材料。在许勒的纵容下,大批战犯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少数缓刑或轻刑。

西德军界更是如此。1946年11月,64万“有严重纳粹罪行”的德国军人被相继释放,官复原职,传授对抗苏联的“宝贵经验”。1948年5月,只剩2806人仍在服刑。北约释放谋划对苏“焦土政策”的曼施坦因,使其成为西德国防军顾问。西德联邦情报局局长盖伦是纳粹军事情报局东方处处长。西德国防军总司令路德维希·克吕威尔是纳粹装甲兵中将

两名纳粹分子还在北约官居高位:汉斯·斯派达尔是驻法德军参谋长、隆美尔助手;阿道夫·豪辛格是纳粹武装力量大本营作战处处长,“巴巴罗萨计划”的主要起草人之一北约在波罗的海和北海与苏联的作战计划,则是纳粹海军上将赫尔穆特·海耶弗里德里希·卢格参与制定的。

西德对纳粹罪行的清扫,直到上世纪60年代,共产主义运动席卷欧美时才有所进步。1968年11月7日,“纳粹捕手”、贝娅特·克拉斯菲尔德抓住时任西德总理库尔特·乔治·基辛格并扇了他一耳光。这一记耳光,让大量纳粹分子被开除公职。70年代,左翼的维利·勃兰特上台,才有了1970年12月7日的“华沙之跪”。然而,这一跪也跪掉了勃兰特的政治前途,高达48%的西德民众认为勃兰特“过于出格,有辱国格”,11%不予评价。

1982年底,西德司法部长宣布,经侦查或法庭审理的86463名战犯中,真正受到惩治的只有6432人,不足审理总数的8%。而且其中多数被轻判。

即便如此,西德还要抹黑东德政府全力缉拿纳粹战犯的努力与牺牲。1966~1988年,东德政府顶住西方国家“侵犯人权”的舆论压力,以逮捕甚至绑架的方式将一批纳粹战犯扭送东德法庭,这些人大多被西德法庭裁定无罪释放。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杀人医生”弗里茨·费舍尔被判死刑,三名集中营女看守被判无期徒刑。

西德明目张胆,离不开美国的默许。毕竟都是种族主义国家,美德两国的纳粹主义势力都很强大,白人至上都很受欢迎。在美国眼中,清算法西斯罪行并非无条件的正义之举,而要考虑经济和政治利益。由于美国充当了二战后西方世界的绝对领袖,导致整个西方对二战的反思从不纯粹、不干净,甚至要为“反共”的意识形态让步,公然允许为纳粹的战争罪行开脱。令人啼笑皆非的论断层出不穷:

把一切“种族清洗”的责任推到总数不足100万人的党卫军身上,把1600万德国国防军说成是“为国而战”的清白军队;西德学者一再后悔的居然是“不该对美英法开战”,把纳粹侵犯苏联,屠杀苏联人民,美化为“保卫西方文明不受共产主义侵略”史学界谈起“大屠杀”都只讲600万犹太冤魂,很少提及数量更多的斯拉夫民族的受害者,吉普赛人也被屠杀但闻所未闻。

这些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的言论,自然而然地助长了西德民间同情、怀念纳粹的情绪。

英国历史学家托尼·朱特《战后欧洲史》中写到: “战后初期,多项民意调查证实了盟军(去纳粹化)的努力收效甚微。1946年10月,纽伦堡审判结束时,只有6%的德国人愿意承认审判‘不公平’。4年后,持这一观点的人多达1/3。”

朱特还指出:1945~1949年,德国人依旧认为“纳粹主义好,只是被操作坏了”。1946年11月的一次民调显示,37%的美占区德国人认为,应该对犹太人、波兰人等非雅利安人展开监视、调查,以此作为维护德国安全的“必要手段”。同时,1/3的德国人仍认为,“犹太人不应享有属于雅利安人种的同样权利”。6年后,37%的联邦德国人任务,“德国土地上最好没有犹太人”。换言之,种族主义思潮不降反增。

《战后欧洲史》评论称:“若没有这种集体失忆症,欧洲战后令人惊愕的复苏是不可能的。可以肯定的是,很多被抛置脑后的事情将会以各种令人不愉快的方式再度回忆起来。但是随着岁月流逝,要到很晚以后才会清楚,战后欧洲赖以作为基础的各种神话会在多大程度上引起破坏和变化。”

英国史学家汤因比也在《国际事务概览》中记述了第一次柏林危机中的一则小故事:在苏军与西柏林盟军司令部的定期会议上,苏军女翻译惊讶于美国强大的物资投送能力,使西柏林人过上富足的生活,羡慕地说:“盟军如今救济德国人的物资要是能给当年的列宁格勒就好了。”这番话被一名德国女公务员听到,大声用英文说: “德国人能吃这些,完全因为我们是优等民族!”

提醒一下:八国联军中有德国,镇压义和团、抢掠圆明园的是德国,霸占青岛、侵吞山东的还是德国。有个冷知识:德国境内的集中营也关押了华人。德国的唐人街,与犹太人店铺一样,遭受了被纳粹夷为平地的惨痛结局。

看吧,这就是“高贵的德意志民族”。他们对纳米比亚人道歉,对犹太人道歉,对盎撒白人道歉……

但是,德国从来没有向中国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