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正赶上新学期开学,新舍友搬来了,新生也进入我们课题组,顺带着聊一聊。

怀念那些寒窗苦读的日子吗?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几乎一样的模式,只是不一样的教学内容。初中还有“填鸭式”一说,高中直接素质教育,不变的是教书的人,工资依旧微薄。

中国的发展的太快,超越了人类代际间传播经验的速度;信息迭代速度,甚于人的处理、应对能力。高中毕业才8年多,每年都觉得如今的高考作文题目可真敢出,真敢想。然而,试题越来越活,意味着考察标准越来越高,浪潮涨起,淹没了什么人?

我觉得,90后可能是在义务教育+高中教育阶段,最后一批接受完整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教育的人。我的少年期到青春期,贫富差距在教育上的投射并不明显,也许是因为教育的公益性、公立性占绝对主导,也许是基尼系数并不高。这就意味着,我的同学们都被国家教育机器,一视同仁地当做“接班人”,系统性地教授知识和技术,从“屠龙术”到割圆术,从马恩列到砝码镊,学的东西一样,考的东西一样,外界环境也一样。

三线小城经济腾飞后,我的初中学校组成了教育集团,“剑桥英语”都成了私营公司,一同提供围棋、奥数、作文、书法和乐器班,分校开遍全市。原先被视作贵族学校的,以某位老作家命名的私立小学已不再新鲜。公立幼儿园成了点缀,私立幼教机构“填补了空白”。英语培训机构,几乎每个大商场都有一家,名字各不相同。

教育市场化,本意是让社会资本壮大教育产业,降低成本,让更多人享受优质教育。但资本的秉性被高估了,低价打通市场,高价垄断销售的套路再次出现,高薪抢走公立学校优秀教师,制造恐慌感、需求感、焦虑感以凸显其精英化、少数化。

钱成了敲门砖,越来越多的内容被垄断为精英的专属教学,连知识都携带着阶级属性。获得全面、有效和及时的信息以自我进步,不再是一项基本人权。教育的天平已经倾斜,“公平”依旧,但有人比另一些人更“公平”。

有钱的才是“接班人”,没有钱的,童年只配“快乐”。

学习的压力和痛苦成了一种富人子女专有的享受。穷人也不要笑话“花钱买罪”,因为连买罪得钱都掏不起。

当热钱涉足教育,就是少数资产阶级试图垄断教育权,买断社会上升渠道的开始。当社会精英只能诞生于几个世家大族时,一个黑暗的时代即将来临——人才可以辈出,不能一家世出。这是中华民族万古长青的秘诀之一。

我们打击校外违规教辅,不是剥夺少数精英享受优质资源的权利,而是不允许精英无限制占用公共教育资源,以极低成本培养自家人才,反到让全社会埋单。更不允许把本应该廉价的必需品——教育,炒作为奢侈品,恶意加速无效竞争,学生受罪、家长受穷、学校受累,培训公司背后的资本恣意盈利。

一旦不加控制,资本治下的教育界不仅会形成巨额垄断,还会在上市后成为境外资本的投资目标。当我们的优秀教师为资本家打工,而资本家是英美日韩的买办阶级,它们会传授怎样扭曲的价值观,怎样美化侵略历史、丑化中华民族呢?

换言之,要去碉楼,拿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