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赵立坚回答记者提问时,称中国试射的所谓“携带核弹头的高超声速导弹”,实际上是验证航天器可重复使用技术。同一天,日本海上自卫队发布数张高清照片,内容是在津轻海峡通过的中俄海军联合编队。

这两则新闻连起来看,很有意思。高超声速武器的价值和意义,想必大家早就有所耳闻,主要是“打水漂”轨道变化莫测、弹头再入极快(30马赫),现有导弹防御系统无法防御,直接威胁美国本土。18日记者会上证实的实验,之所以会引起西媒大呼小叫,是因为中国开发了具有高载荷量的高超声速载具,而且实现了环球飞行。想想看,此款飞行器,和平时期放深空卫星、空间站组件,战时随便一改就能变成轨道轰炸机,放几枚核弹头,炸得老美晕头转向。

这些科幻气息十足的概念,基本都是美国学界提出的,但美国在技术开发上显著落后于中国。想当初,美军X-37B号称可在任何时候从太空轨道攻击任何地点,如今中国却有显著的掌握该技术的倾向,美国岂能不跳脚?

说完飞天的东西,再说下海的舰队。津轻海峡位于日本北海道和本州岛之间,联通日本海和太平洋,相当于日本的脖子,是日本东西海岸之间的近海航运的要道,也是中俄前出第一岛链的关键水道之一。

究其原因:1967年,首相佐藤荣作提出“无核三原则”,承诺日本不拥有、不制造、不运入核武器。为此,日本《领海及毗连水域法》宗谷海峡、津轻海峡等5条水道划为待定海域,原本的12海里领海基线缩减为3海里,中间水域被划为国际航道,方便携带核武器的美国军舰自由穿行。如果没有基线缩窄的特殊规定,美第七舰队如进入中国东海,则从母港横须贺出发后必须绕行冲绳岛西南。有了该规定,美舰队可从大隅海峡穿行,方便自如。

问题是,日本立法缩减基线时,中国还没有前出第一、第二岛链的实力,只有美国有能力享受便利。既然日本法律把中间海域划为国际航道,且规定任何国家的任何船只都能无害通行,无须知会日本政府,自然包括中国的军舰。日本防卫省也不得不承认,中俄编队通过符合国际法。

事实上,中国军舰曾在2000年、2008年、2016年和2017年通过津轻海峡,本次通行引起日本大呼小叫,不仅因为中俄首次组成联合编队通过此处,彰显了中俄准同盟的高度互信,还因为日本众议院选举于19日开幕,执政党自民党初露败绩(4月在参众两院重、补选中失败,7月东京都议会选举未过半,8月横滨市长选举失利),新首相岸田文雄上任不久,国内压力甚大,亟需转移压力。中俄而言,携手敲打一下在印太战略和南千岛群岛问题上作妖甚久的日本,岂不快哉?

两则新闻连起来看,越看越好看。

当年里根拿着一张精心制作的PPT,对着电视镜头喊出“星球大战”,一嗓子让苏联在军备竞赛中愈发深陷,加速经济崩溃,苏联没了。如今,中国一方面展示出拥有次世代战略武器,另一方面能自如前出第一岛链,相当于以实力告诉美国:中国可以从空天、水面两个维度撕破美国的封锁,美国引以为傲的技术壁垒和海上霸权在西太平洋乃至美国本土显著崩解。

美国肯定很慌。但是,跟还是不跟?美国豪掷7700亿军费,竟然干不过2300亿军费的中国,若想重新建立优势,要花多少巨款?这笔钱从哪来,花到哪去?须知,中国的军费几乎全部花在本土,其舰队竟能出现在远离本土2000公里的地方,靠砸钱打赢中国简直无底洞。中美军备竞赛一旦开始,美国不止没有胜算,而且无力控制在何时以何种程度结束——不仅亏钱,还有军事崩溃之忧。

美国对中国的经济劣势越拉越大,经济总量、经济结构和经济潜力都逊于中国;美国对华财政劣势更加不堪,债务暴涨,量化宽松,全世界都在为一个靠频繁注射强心剂和兴奋剂维持“活力”的美国经济而担忧。中国采取了长期的、稳健的金融战略,即便是疫情期间也没有胡乱采取应急手段(相当于急救药),但也不影响中国经济强势复苏。这意味着中国金融的“抗药性”低,中国应对内部金融风险和外部金融压力的工具丰富(药品量足种类多),内部稳定,市场信心大增,已经不是投机取巧或突然袭击能薅羊毛的。

中国的军事突击行动再多一些,美国就更加慌张,不说全面军备竞赛,每年也要多划军费,多在西太平洋与日韩澳举行演习。7700亿美元军费,还有理由减少吗?如果增加,还有多少余地?军费不减,美国多少急着花钱的地方,不就全部耽误了?军演不办,日本和韩国不可能不犯嘀咕。

我大胆揣测:中国甚至不用做武器试验,不用派出舰队,只需放出消息:中国将在未来5年内让25架轨道轰炸机交付人民空军,或者将在未来10年内组建5个以核动力电磁弹射航母为核心的远洋编队,就足以让美国人心惶惶,惊慌失措,美国的国防、外交、经济政策必然陷入混乱。

原因不难理解:这么多轰炸机,除了美国谁还值得中国完善核威慑?这么多航母,中国军队不到印度洋、夏威夷乃至美国西海岸、东海岸和墨西哥湾溜达一圈,简直对不起巨额投资。更可怕的是,先前的试验、出兵和良好的经济水平,证明中国有做到的决心和能力。

至于表态完毕,中国到底要不要落实?干不干都行,反正目的达到了。

换言之,中国仅用成本很低的几次军事行动、武力展示,便能加重美国经济失衡,扩大美国通胀后果,实际上是对美经济斗争的一着妙棋。这也必然加剧美国军工、情报部门尾大不掉,迫使美国疲于应对内外压力,无从展开系统性、深层次改革。

格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