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2日,南太岛国汤加首相、外长波西瓦突然要求中国免除其在中国进出口银行的1.17亿美元贷款。

欠钱不还就算了,汤加还在南太各岛国搞串联,希望拉着大家一概不还。第一个站出来斥责的是邻国萨摩亚。该国总理图伊拉埃帕表示:汤加的行为是一幅“不诚信的画像”,像“要了牛奶还要奶牛”。汤加立刻软了下来,发声明说:不会再干了。

3000多年前,波利尼西亚人在汤加塔布岛定居。950年左右,在汤加塔布岛兴起了政教合一的图依汤加帝国,受图依·汤加家族统治。随后的数个世纪中,该国是南太平洋霸主,疆域包括今日的萨摩亚、斐济,影响力甚至远及密克罗尼西亚。

约1470年,国王、第24世图伊·汤加之子在权力斗争中失败,被迫将世俗权力转让给其弟图依哈阿塔卡劳,专任宗教领袖。新朝称图依·哈塔卡拉瓦王朝。1610年,权力再度转移,第三个王朝——图伊·卡诺库柏鲁王朝诞生。

自此之后,汤加由上述三个家族的后代割据。由于内部失稳,图依汤加帝国的影响不断缩小。进入17世纪后,萨摩亚的脱离标志着帝国的实际疆域已经和今日的汤加王国一致。

1616年,荷兰航海家威廉·斯考滕和雅各布·勒梅尔到达北部的努奥图布达布岛。1643年1月21日,亚伯·塔斯曼发现了汤加群岛,但并未引起其兴趣。1773~1777年,英国著名探险家詹姆斯·库克船长的几次考察,被认为是欧洲人与原住民的有效接触。原住民热烈欢迎库克,为船队补充必需品,库克遂称群岛为“友谊群岛”并赠给原住民一头牛。汤加人从未见过牛,便冠以库克姓氏称“库克猪”。

1797~1822年,伦敦传教会和卫理公会分别在汤加传播基督教,均失败。1826年,循道宗教会再次布道,成功。1842年,玛利亚会修士设立天主教传教会。1799~1852年,三家族为争夺汤加王位爆发内战,陶法阿豪家族的乔治·陶法·阿豪平息战乱,统一全国。1845年,在卫理公会教徒的拥戴下,陶法阿豪建立汤加第四个王朝——陶法·阿豪王朝,称国王乔治·图普一世。乔治·图普一世皈依后,基督教在汤加迅速扩展。

在位期间,乔治·图普一世仿效英国,大力推行改革。德国、英国和美国皆承认汤加独立。1862年,汤加废除奴隶制。1875年11月,汤加制定了一部现代宪法和一部法典,设立议会、枢密院和内阁。1880年,乔治·图普一世任命英国人席利·贝克为首相,实行土地改革,将国有土地授予各贵族;推动宗教改革,试图建立“国家自由教会”,摆脱英国控制。1890年,在英国压力下,改革中止,贝克被流放。

1893年,96岁高龄的乔治·图普一世去世,其曾孙乔治·图普二世继位。1900年5月18日,以“防御德国入侵”为由,汤加与英国签订保护条约,正式成为英国的保护国。汤加同意:一切外交事务经英国领事处理,英国领事对汤加的外交、财政政策有否决权。1905年,条约有所修改。

1918年,乔治·图普二世之女继位,称萨洛特·图普三世。二战期间,汤加曾是美国和新西兰军队的补给基地。1958年,萨洛特出访英国,与英国再次签订友好条约。1965年12月15日,女王之子汤吉王子继位,称陶法阿豪·图普四世。1970年,汤加重掌本国内政、外交,继续实行君主立宪制,正式成为英联邦内的独立国家。

1994年,汤加第一个政党——汤加人权民主党诞生。2006年,汤加爆发骚乱。2010年,汤加在立法改革后,新一届议会多数席位首次由平民议员占据。

按说,是个人都知道“借钱不还,天理难容”。汤加也一样,不过无奈的成分更多了一点。作为南太平洋唯一的君主制国家,汤加是个袖珍小国。境内173个岛屿构成,总面积747平方公里,人口只有10万,全年GDP只有4亿美元。

再加上2006年的骚乱,汤加的社会、经济发展始终未能完全恢复。南半球岛国搞制造业?目前中国能进口的汤加农产品只有南瓜。指望汤加自主发展、出口创汇,还不如琢磨着怎么淡化海水呢。

1.17亿美元的债务,几乎是汤加全年GDP的三分之一!不还该多好啊,可惜不能不还。中国的债务减免政策是建立在国家外援制度和国际惯例的基础上的,只针对最不发达国家(汤加不是)且只限无息贷款(进出口银行属于优惠贷款)。

南太平洋小国穷得要死,地方也小,数量倒是不小。14个独立国家(巴新、斐济、萨摩亚、汤加、基里巴斯、瓦努阿图、密克罗尼西亚联邦、所罗门群岛、瑙鲁、图瓦卢、马绍尔群岛、帕劳、库克群岛和纽埃等)和13个在美、英、法等国的管辖下的地区。

南太平洋岛国最大特点是深受美、日、法、澳的影响。13个地区自不必言,14个国家都是从西方殖民地独立出来的,有的在二战时还被日本攻占过。美国也自二战后修建了无数军事基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也把此地视为势力范围,长期给予军事援助。可参见《从殖民到独立:世界国别简史

也就是说,南太岛国在政治、人文和社会上更亲西方,领导人多有西方留学背景。再加上西方长期以来的军事援助和基地建设,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安全合作可能较难。但是南太岛国最欠缺的恰好是经济社会层面,中国也最擅长。

2005年10月,中国倡议建立“中国-太平洋岛国经济发展合作论坛”(简称“中太论坛”),各国纷纷加入。2006年,中太论坛首届部长级会议召开,中国与8个建交岛国签署《经济发展合作行动纲领》,建立经贸合作伙伴关系。

南太岛国真正吸引中国的因素有二:

其一,优越的地理位置。太平洋的十字路口,水深域广,可知多少国际主要航道交汇于此?有不少岛国的战略地位绝佳,今后修个航天监测雷达站,或者中国海军补给站岂不美滋滋?

其二,丰富的自然资源。南太平洋各岛国虽小,可专属经济区加起来足有2000万平方公里。旅游业就不必说了吧,矿产、渔业资源更丰富。斐济境内两座金矿,特产是金枪鱼,中国也从该国进口矿泉水。

巴布亚新几内亚在2018年11月举办过APEC峰会,境内1200万吨铜,约1700吨金,铜金共生矿4亿吨,还不算铬、镍、铝矾土、海底天然气和石油。

巴新既是第一个与中国签署“一带一路”建设谅解备忘录的太平洋国家,也是中国在该地区的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也是巴新第一大外资来源地和第一大工程承包方。巴新首都莫尔斯比港的独立大道和国际会议中心是中国承建的。中国注资20亿美元的瑞木镍钴矿获利颇多,还从巴新进口了大量液化天然气。

在社会交往上,中国医疗队连续18年为巴新提供人道主义医疗。与巴新农业部持续八年的合作,为该国提供稻谷、蔬菜种植技术。

问题在于“穷山恶水多刁民”,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如巴新一样靠谱。除了汤加,指不定有多少南太平洋岛国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打算找中国讹钱呢。

要么是贷款使用没有规划,效率又低,腐败严重,越借越穷就不难理解;要么是本来就不想还,把黑锅往下一届政府身上甩;再有就是希望利用自己在国际组织中的投票权,从大国身上换取经济利益。

中国并不傻。我们的外援额度较小,每年大概200亿人民币,无法与日本、美国相比。这笔钱只投资基础设施项目和医疗卫生条件,特别是教培项目。再者,优惠贷款是1995年左右推出的外援模式,最长宽限20年。

风险规模管住了,大国责任也担当了,时间也留足了,吃饭的本事也教了,中国的面子不小吧。

汤加提出免债纯属给脸不要脸。一旦中国同意了,其他岛国蜂拥而至,死缠烂打要免债,不然就是“欺负人”?西方媒体一看:我靠,中国又在炒作债权帝国主义,想要控制债务国,不还就对了!良心发现想还债?肯定是中国逼迫、威胁、抱怨?!

没几个国家能承受得起信用破产的后果,汤加也是如此。萨摩亚反对免除债务的要求,主要是担心败坏国家形象,贪了小钱,耽误中国大笔投资。

有趣的是,中国出手支援南太岛国后,各大国坐不住了。美、日、澳等国纷纷为巴新兴建电网,与中国电网争夺市场。美国副总统彭斯放话说:计划拿出600亿美元,支持印太地区基建。

不过,说归说,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一带一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就显得尤为重要了。